歷朝歷代有對所管轄的地域整理縣志,查“河南”之名,唐、宋以前為縣為郡,至明設河南布政司,始為省區稱號。 河南是中原地帶,自然少不了縣志記錄歷史的變遷,那么元明清時期的河南府(郡)縣志是怎樣變遷的呢?
元代河南志
河南志(清)繆荃孫、徐松輯, 清宣統二年(1910)刻本,四卷。
此書內容僅為成周以來洛陽之城附、宮殿、古跡而已,范圍甚狹,不出今洛陽市區。
繆荃孫(1844—1919)字炎之,號藝風,江蘇江陰縣人,光緒二年(1876)進士,近代藏書家,?睂W者。其題此書曰:游京師廠肆“一日見《河南志》抄本一巨帙,用《全唐文》格紙,封面題《河南志》,識是徐星伯先生手筆。城池、宮闕,自周至唐悉具,知是宋次道《河南志》之首冊而徐星伯先生修《全唐文》時所錄者!蔽闹兴嶂煨遣葱焖桑1781—1848),清直隸大興縣(今屬北京市)人,嘉慶十年(1805)進士,長于地理學,著有《新疆志略》、《唐兩京城坊考》等書。宋次道即宋敏求(1019—1079),北宋趙州平棘(縣名,明代并入趙州)人,進士,精于史地之學,著有《長安志》、《河南志》等書,后書佚。官至龍圖閣直學士。
此書河南志八卷八目如下:卷一京城門坊街隅古跡;卷二成周城闕、宮殿古跡,后漢城闕、宮殿古跡,晉城闕、宮殿古跡;卷三后魏城闕古跡,隋城闕古跡;卷四唐城闕古跡,宋城闕古跡。
清沈受(1798—1840)論此書曰:“……《河南志》久佚,獨借此志而隋唐東都制度,猶可考見其全,其當寶貴何如也!”(《吳興叢書•落帆樓文集•與徐星伯中書論河南志書》)沈系所謂“隋唐東都制度”即此數代城閾、宮殿建筑之規格,此誠可貴,但此書之價值還可指出如下數點:第一,此中保存不少可供參考的歷史資料,如言后魏商人之豪華,“……有劉寶者最富,州郡都會之處皆宜一宅,宅各養馬十匹。宅宇逾制,服飾擬于侯王!保ň砣┖笪憾ǘ悸尻柡,孝文帝在政治和經濟上都采取了較為開明的改革政策;在商業上擴大在中國境內,以至和國外的往來,貿易日趨繁榮。又如言隋大業元年(605)筑羅郭城,役“兵夫七十萬”,“其內諸殿及墻院又役十余萬人”,“其木工、瓦工、金工、石工又十余萬人”(卷三)。楊廣之勞民傷財如此;其轉瞬覆亡為理所當然。第二,此中保存不少佚書中的資料。如《河南郡圖經》,晉陸機、華延雋等人的《洛陽記》,唐韋述的《東京記》等佚書,均可借此而略窺其中的片斷內容。第三,此書還給后代的方志開辟一條溪徑,名曰“建置”,這是明清各類方志中不可缺少的內容。另有不少專著也主要走這條路子,如明李廉的《汴京遺跡志》,清周城的《宋東京考》等書皆是。
此書是否如繆荃孫所言,為宋敏求《河南志》之首冊?似可商榷。宋書入狀,僅可從司馬光所作之《序》(見《司馬溫公文集》六十六卷)略知其大旨。而此《河南志》多有元代資料,可知絕非宋書原文。沈受曰:“是書實出元人之手,而宮殿坊市,則直錄宋敏求之書,間加改竄!保ㄍ稀堵浞珮俏募罚⿹纤Y料,“實出元人之手”一句,自無問題,余亦臆斷耳!在是書卷首尚有圖紙五幅:曰東漢東都城圖、魏金塔城圖、后魏洛陽宮城圖、西晉洛陽京城圖、宋西京城圖。阮元曰:前四圖”……非后人所能造,必唐以前人舊書之遺跡也!币嘁軠y之詞。第五圖則為謬荃孫所塞入,更不知所由來。
此書為今僅存之河南古方志,辛經繆氏整理、校訂、雕板問世,保存文獻,功不可沒。此書除《藕香零拾叢刊》本外,尚有《永樂大典》輯本,靈巖山館本,抄校本、抄本等。
明代河南縣志
【弘治】河南郡志(明)弘治十二年(1499)刻本 四十二卷。
陳宣修,喬縉纂。宣字文德,浙江平陽人,成化十七年(1481)進土,授工部主事,因治水有功升刑部郎中;后因連坐謫夷陵州(今湖北宜昌市一帶),因推行漢化,治理出色,于弘治九年(1496)來任知府,最后官至云南參政?N字廷儀,洛陽人,成化八年(1472)進士,初授都水司主事,累遷兵部員外郎,弘治四年(1491)出補四川布政司參政,年七十二卒。
此書為現存最早的河南府志,亦是現存全部河南志書中最早的志書之一。流傳至今,國內僅三家有書,皆為殘本:北京圖書館與南京地理所僅有中間及最后幾卷,惟湖南省圖書館存有卷首(1—3卷),據《中國地方志聯合目錄》載,日本國會圖書館和尊經閣文庫藏有全帙,惜目前國內尚未見復制件,F據湖南藏本簡介如下:
據陳宣序云:“(舊志)間文粗跡,小得大遺,不足以盡中州之勝”,遂以修志為己任。翌年開館延士纂輯,“聚書數萬卷(其中向伊王府借書數千),勤心努目,搜羅采剔,繼以車歲。繁者刪之,略者詳之,妄者去之,實堵取之。山川地理諦于輿地之圖,因革都會例以《春秋》之法,宦績拔其尤,人物表其正,詩文選其長;書成,三倍于舊志,凡四十二卷,冊分為十有二”。
本書前有伊府宗藩天全于序、陳宣序,凡例二十六則,目錄。正文前首為洛陽城圖、境圖各一幅,目錄為:卷一封域,建置沿革,建都附;卷二郡名,分野,形勝,風俗,邊維,城隍;卷三山;卷四川,土產;卷五藩封;卷六官治,兵衛,學校,壇民;卷七調廟,戶口,田賦,農桑,土貢,置郵,坊表;卷八關隘,亂津梁,寺觀;卷九陵墓;卷十、十一宦跡;十二宦跡,游寓;卷十三至十八人物;卷十九序,記;卷二十至二十二記;卷二十三至二十四碑;卷二十五傳;卷二十六詔,誥,敕;卷二十七狀,辨,說,書,啟,文,語;卷二十八贊,頌,銘,跋;卷二十九至三十墓志銘;卷三十一祭文;卷三十二賦;卷三十三田,行,辭,篇,引,吟,謠,曲;卷三十四至三十七詩,律,絕;卷三十八災祥;卷三十九至四十故跡;卷四十一故實;卷四十二雜志。每卷均有“東嘉陳宣監修,洛陽喬結編集,古股崔譽、東部厲仲彰同!弊謽。
據此殘卷內容看,各目均以先府后屬縣的順序載述,每一目前皆有小序為引。
本書編排體例頗有獨到之處。如志家言建置總是先沿革后疆域,幾成為修志常例,而此志則認為:必有疆域,然后建都為邑,因革命名據此以定,故以封疆置于沿革之前。此種見解與做法體現出了一種“重今”的精神。一地之書,首當明確當時的邊界區域,然后據以追述歷史的、自然的、人文的各種形態。但一般志書,直至整個清代的志書,卻輕重倒置,總是先敘歷史沿革,最后才明白指出當時的具體區域。這種“重古輕今”的作法是中國修志的傳統,直到民國后才有所改變。本書作者在四、五百年前即能認識及此,實在是十分可貴的。
本書還注意到突出本地特點,如《凡例》云:“故跡、故實,古今志家曾未有及,河南歷朝都會,跡實匯繁,不勝記載,特取其跡之著與失事之實云”;“建都圖,以洛陽為古都會之地,故表異之”。因地因事而制宜的作法甚合志體。
其它如:“祠廟、樓臺、亭館、池園,據今所有書之,久廢不存者移入古跡下”;“陵墓自舊志外考見諸書,增入者各有細注”;“郡名皆考見諸書書之,其他泛稱無據者不收”;“八景詩甚不近古,且有接砌之弊,故削之不載”等等,亦有見地!皯艨、田賦隨時增減,不能俱載,只書原額及弘治五年(1492)新造版籍者”,此種裁取與志書“重今”精神是一致的。
本書雖是殘本,但其《凡例》俱存,共二十六則,明確而具體,使我們從中可了解明代中葉志書撰修的原則和旨意。同時在對如何撰修地方志書這一問題上,對我們也有一定的啟示。
此書首見《晁氏寶文堂書目》著錄,雖僅注“河南郡志”四字,考其時間,應為此書無疑。后書目之作相繼著錄,而愈演愈亂:《內閣藏書目錄》著錄云“十二冊,弘治乙未(應為己未,即弘治十二年)郡守陳宣!薄肚ы曁脮俊酚谥洿藭,又著錄“喬縉河南郡志四十二卷”一種,而《明史·藝文志》卻僅著錄“喬縉河南郡志”一種。其它如《澹生堂藏書目》、《脈望館書目》亦皆著錄,無撰人、年代,題曰“河南府志”,考此等書目之編纂時間,亦應為此書無疑。
清代河南府縣志
【順治】河南府志
(清)順治十八年(1661)刻 康熙二年(1663)刊本, 二十七卷
朱明魁修,何柏如纂。明魁字燦煌,遼東義州(今遼寧省義縣)人,貢士,順治十六年(1659)來任知府。柏如,本府人,順治十六年進士。
此書是清代纂修的第一部河南府志。朱明魁奉賈漢復修志檄文,遂請何柏如與本地學人藩景星,賈承惠,姬用中,董正五人“秉筆考訂,因舊編加新氛繁者刪之,略者增之,蝕者完之”,乃成此編。
書凡二十七卷。前有孟津人陜西左布政使陳護序、朱明魁本府推官黃緩、郡人董篤行、傅景星、張精各一序。目錄為:卷一凡例,修志姓氏,圖考(二十四幅);卷二建置沿革;卷三星野(附祥異);卷四疆域(附保里),土產;卷五山川(附關津、橋梁、形勝、水利);卷六風俗;卷七城池(附武備入卷八公署);卷九帝王(附后妃);卷十封建(附王官、增竊);卷十一田賊;卷十二學校;卷十三職官;卷十四名宦;卷十五科貢(附薦辟封贈、蔭襲、武科);卷十六人物(附鄉賢);卷十七孝義(附志節),列女(補遺);卷十八挪巳;卷十九游寓(附隱逸);卷二十仙釋(附寺、觀、廟、方技);卷二十一古跡(附建坊):卷二十二陵墓;卷二十三至二十六藝文;卷二十七雜記。書后有何柏如跋文。
本志與《順治河南通志》體例相仿,諸目平列,不以綱統一只將部分細目附于有關目后。全書正、附目共約五十,藝文中各以文體標目,不計在內。當時河南府轄一州十三縣,各目基本以先府后州縣的順序編排,分別載述,十分清晰。其中個別目另有變通,如土產目,本書的作法是“府屬雖州縣遠近不同,所出大抵不相遠也。按地細開,重復厭觀,茲總列大同者于此,至各地有特出者,有偏饒者,詳開于后”。有綜合,有重點,詳略適宜,簡明扼要。洛陽為九朝故都,在明代又是王室宗藩重要封域,所屬如鞏縣、登封等亦為上古帝王所居。故本書特立帝王、封建二目,分別載記,突出了地方特點。
各目所載資料較豐富。如山川目注重礦產資源,無論古今,凡有之均予注明。田賦目,當時“起價則例俱未畫一,今仍照邑志謄錄,不敢一字移易”,保留了原始資料。惟戶口的記載多有參差,或載明洪武以來歷次較大的清查數額,或只有“舊額”與“見在”兩項記載,或根本無記載,資料較為殘缺。但田賦、驛站、所站等資料則較全。其它如新安,偃師,鞏縣,登封四縣所記鹽課的資料亦較詳。盧氏縣專有銀洞一細目,所敘共十五處,惜甚簡略,只見地點與距縣城的里數,而不見其它。災異目將明末農民起義軍在洛陽的活動,記載得十分詳盡,時近事真,是非常珍貴的資料。雜志目更有特點,洛陽地靈人杰,有關異聞趣事、各色人物、諸種風俗等豐富多彩,自古以來不絕于書。此目有紀疑,?甲C史、地沿革;紀才,有洛中七友、三世宰相等;紀年,專載長壽老人;紀言,匯輯名人警句;紀事,敘漢至唐代各朝重大史事;另有紀富,紀異等。紀會益加別致,自晉金谷會、唐香山會、宋耆英會,以迄明代以來的八耆會、敦誼會、澹逸會、同年會、惇誼會、初服會、崇雅會等,無所不載,反映了各階層人民尤其是文人學士們的社會聯結組織形式,頗有價值。
本書缺陷亦很多。如職官目,于歷代職官均不載任職年月。古跡搜集面很廣,從古城、廢縣到樓、臺、亭、閣等共分53個細目,可謂淹博。遺憾的是,大多數只載名稱,至于具體地點、形制、規模、存廢等,一概不見記載。于藝文目,采取文集的形式,輯匯了一部分文章和詩賦等,而于有關本地人的著作則不予收集,十分豐富的書籍文獻全部失載,實是一大缺陷。雖然如此,由于整個順治時期河南省所修的志書均較簡陋草率,此志書仍算較好的一種。
關于本書的刊本,《中國地方志聯合目錄》載為“順治十八年(1661)刻,康熙增刻本!睋局緯d,時間最晚的是康熙二年(1663)河南分守道翁長津序,其序中并無增刻情況的敘述和介紹。檢閱書中各目內容也并無康熙時期的內容。據此可以判斷,此書成于順治十八年,時當兩朝新舊交替,故于兩年后始刊刻印行,因為一般情況下,在無特殊原因時,不會相隔二年又重行增刻。姑存疑于此,以請教于版本學家。
【康熙】河南府志
(清)康熙三十四年(1695)刻本 , 二十八卷
孫居湜修,董正等纂。居湜字分庵,順天府大興(今北京市大興縣)人,由官前任鄧州(今江蘇郊縣)知州,康熙三十二年(1693)升河南府知府,后又以直聲把江西按察使。正字端撰,本府人,曾任汝陽縣儒學訓導,是順治《河南府志》五纂修之一。
本府志書自順治十八年修后三十余年,孫居湜又奉閻興邦檄再修此志。孫知府和本府通判朱作舟首事,請郡紳董正、范焜及進士楊名遠、舉人董元輔四人,因舊志補缺詳略,正訛刪蕪,三閱月而告竣。志甫成,孫居湜擺江西按察使去,張圣業接任,刊刻以行。
書凡二十八卷。前有修志檄文,張圣業、孫居湜、朱作舟、袁供各一序,目錄。卷次如下:卷一凡例、修志姓氏、圖考;卷二沿革;卷三星野;卷四疆域(附保里、土產);卷五山川(附關津、橋梁、形勝、水利);卷六風俗;卷七城池;卷八公署;卷九帝王(附后妃);卷十封建;卷十一田賦(附嘈河、驛站、倉、鹽);卷十二學校;卷十三秩祀,卷十四書院(附義學);卷十五名宦;卷十六職官;卷十七鄉賢;卷十八人物;卷十九科貢;卷二十孝義(附忠節、貞烈、賢淑、流寓、隱逸);卷二一古跡、寺觀、陵墓;卷二十二至二十五藝文;卷二十六樣異;卷二十七仙釋、方伎;卷二十八雜志。
此志與順治志無大區別。此時河南府仍領一州十三縣,沒有變化,故此書內容基本仍沿舊志,又續輯近三十年事于各目之后。與舊志不同之處在于目次的調整。首先明顯地加強了封建禮教思想的地位。如舊志只學校一目,此志則新增秩祀、書院二目,各為獨立一卷,與學校目并列。其凡例云:“泮宮、社學、祠祭,皆列代尊圣重道、養老崇德報功大典,今—一條明,特詳志之,以見昭代盛舉視歷朝尤為美備”。與此相應,于人物提高了孝義的地位,將原有的游寓、隱逸二正目撤銷,附于孝義目內,實為不倫不類。其它如墓合并于古跡,祥異單獨立目,自成一卷,不再附星野之內,則較舊志為合理。
內容上,墨守成規,缺乏后修志書拾墜補闕之力。如職官、藝文等目陳陳相因,與前志毫無二致。在雜志目中新增紀書細目,收本府及屬縣著作八十種,可稱新創,但纂者并無搜輯存留本郡文獻之意,故將此等資料置于雜志內而不入于藝文,可知纂修人之陋。雖如此,畢竟有了新的內容,此中有路直纂修《洛陽縣志》八卷,提供了明代佚志的資料。按明代洛陽縣志今皆不存,此條記載,無疑有很大的價值。
此志書現存無多,河南本省只鄭州市圖書館存有殘本,(5一28卷)。
此書見《清史稿•藝文志補編》著錄,下注“張圣業”三字。
【雍正】河南府續志
(清)雍正六年(1728)刊本 , 四卷
張漢纂修。漢,云南石屏州(今石屏縣)人,康熙五十二年(1713)進士,授翰林院檢討,雍正二年(1724)來任知府。
張漢自述續修此書之經過云:“洛陽范博士百順暨洛生家雄圖董其役,先輯諸條例,予厘正刪裁然后定,又命兒子輩校偽,以問鋅人,區為四冊;五閱月事乃罷”。
此次續志于舊志(即康熙志)內容不再重錄,僅補增舊志缺漏部分,并新續近四十年事匯輯成編。四卷之目錄為:卷一沿革,星野,疆域,山川,公署,田賦,驛站,河渠,頒賜,祥瑞,寇警,鹽課,學校,秩祀,祭陵,宦跡,職官,名宦,鄉賢,人物,科貢,經目;卷二史目,子目,集目,藝文;卷三藝文;卷四藝文,孝義,節烈,流寓,隱逸,古跡,仙釋,雜紀,防汛,附志。共三十五目。
此志新增者為頒賜、經目、史目、子目、集目及雜志中的紀夢、紀誕、紀表、防汛等細目,而以藝文為主。按藝文在前二志中,僅以“文集”的形式出現,且多有遺漏,對本府著述,則根本未曾輯錄?滴踔旧杂懈倪M,但掛一漏萬,殊不足觀,并將此等書籍置于雜志目內,沒有提到應有的地位。此書則大為改觀,將有關洛陽人的著作進行了較全面地搜集,按經、史、子、集四部分類法整理編輯。經目分為易、詩、書各類;史目以朝代順序排列,自周秦以迄明萬歷三十六年(1608)。每書有篇名、卷數及作者,并有簡明提要;子、集二目則以人為準,上列作者,下注其書。至此,洛陽地區的文獻始有較完整的著錄,此功誠不可沒。雜志中防汛細目,記載雍正二年(1724)以來的武備情況,包括兵丁、裝備、銅銀,是十分重要的資料。按河南府阻山帶河,古來戰守之地。但關于兵備情況,舊志從無記載,此次新增,實填補了本地志書一大缺門。惜只載雍正以后短短數年,是一遺憾。附志亦很可觀,礦洞目概述本府所屬州縣的礦產資源及開發事宜,并涉及有明末盧氏“礦賊聚千人,蜂擁云從,勢難解散”的資料。另載“郡中可惜者數事”,如龍門佛龕數千,破壞了自然面貌;登封漢柏三株,第三株伐于清初,濫剪使樹木受災;新安王喬洞鐘乳石合成,如石,如土,如老樹根,天然玲瓏,但被人布列佛像等,種種破壞山林自然景觀之事。又載有如泥池山中蘭惠之屬繁盛,陜州萬錦灘桃樹萬余,春時花放如錦霞被野,俱無人賞識等有關植物花卉的自然資源的資料,以及本郡自然地質、地貌和植物、農作物的土宜情況。此等資料在河南方志中是少有的,殊覺珍貴!當然其補增亦有不足處。如人物、職官及古跡、山川等均較簡單。而有關紀夢、紀誕、紀表,則全是有關帝王將相、天人感應,所謂”圣人有異相”等荒誕愚昧的記載,最不足取。
至于續修近四十年的內容,如田賦、鹽課等目均較詳細,很有價值。
總計本志書各目,標曰“補”者,1915條,續者1239條,增者1459條,但評略各異,例如補古跡者即618條,但一般只載名稱,其余一概不載。
最后需要指出的是,雍正二年(1724)陜州升為直隸州,并領靈寶、盧氏、閿鄉三縣,已不屬河南府管轄,但此書仍舊將其包括在內。膠泥于舊志而不改。
【乾隆】河南府志
(清)乾隆四十四年(1779)刻本, 一百一十六卷首四卷。
施誠修,童鈺、裴希純、孫枝榮纂。誠字君實,浙江會稽(今紹興市)人,監生,乾隆四十年(1775)來任知府。鈺字二樹,施誠同鄉。希純,本府人,恩貢。枝榮,本府人,副貢。
先是施誠來任前,知府王公已聘英山縣(原屬安徽省,今歸湖北。┻M士金序珽纂修郡志,歷時未及半載,王因調守開封,遂將后事轉托于繼任。時當施誠故友童鈺應河南巡撫阿思哈聘參與纂修河南通志后未歸,施誠乃延其主修府志,又請本邑熟悉掌故的裴、孫二貢生協同編次。越二年,志書成。
全書一百一十六卷首四卷。前有施誠序,以及宋舊志、清順治、康熙、雍正三志序十三篇,凡例三十三條,修志姓氏。目錄為:首四卷圣制,卷一輿圖,卷二沿革表,卷三星土志,卷四疆域志,卷五至六建置志,卷七至十六山川志,卷十七至二十三職官志,卷二十四田賦志,卷二十五戶口志,卷二十六禮俗志,卷二十七物產志,卷二十八祠祀志,卷二十九學校志,卷三十至三十五選舉志,卷三十六帝紀,卷三十七圣跡志,卷三十八至五十四人物志,卷五十五至七十六古跡志,卷七十七至一百零五藝文志,卷一百零六至一百一十一金石志,卷一百一十二至一百一十五經籍志,卷一百一十六祥異志。共計一百二十卷,立綱二十三,設目一百二十六。
此志書在所有現存河南方志中卷數為第一,鴻篇巨制,內容豐富,諸多優點。其體例因事制宜,如職官、田賦、戶口、古跡、金石等分縣編排;選舉、人物、藝文、經籍、祥異等以時代為準。較之一般府志惟以縣分列不知因事變化者,高明許多。山川目,一般志書大多陳陳相因,惟錄舊志而已,此志認為”山川脈絡支派非親歷不能詳”,由孫枝榮躬為考訂,“窮巖絕壑無不親至”,認真地進行了實地考察,為本府境內山水志開一新局面,十分可貴。田賦、戶口等門摒棄多數舊志專事抄錄《賦役全書》的成例,皆按各屬縣自乾隆三十六年(1771)以來編審奏銷實錄分別注載。有關本郡文獻,分金石,藝文、經籍三門。藝文據各種文體,分詩、賦等二十二細類;金石收石經與碑刻,經籍則按四部分類并仿《文獻通考》、《郡齋讀書志》例,分別著錄,并述其大旨,撮以提要,以見梗概。以上三門,衡其質量與數量,均勝過多數舊志。河南府地區曾為帝王故都,天下勝地,遺跡特多,此志于古跡—一考訂,備詳源委,條次井然,為書數十卷冊,可稱浩博。